董 川，陈 玲
(甘肃农业大学 体育教学部，甘肃兰州 730070)
翻译对中国武术的跨文化(语言)传播的积极作用，可引发中外文化的有效接触、碰撞及融合。在跨文化传播语境下，倘若忽视武术的翻译问题，势必会带来文化误读、认同危机等诸多问题，这会导致武术跨文化传播效果的泛化与萎缩。当然，中国武术的跨文化传播对武术翻译也就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包括选择什么样的翻译策略、方法及技巧，等等。因此，为更加有力的推进中国武术的跨文化传播，拟定武术翻译的新秩序，势在必行。
在翻译领域，理论研究者往往认为自己对翻译的认识正确、客观，总是希望被从事翻译实践工作的人群所接受。但是，这里还有技术层面上的诸多问题需要解决，诸如翻译的策略、方法及技巧等。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翻译策略”一说才开始出现在我国的翻译研究中。何谓“翻译策略”？依据“策略”的解释[1]，“翻译策略”是为实现翻译目的所遵循的原则和所选用的方案集合。可见，“翻译策略”虽与“方式方法”相关，然更多强调的是宏观层面的“原则”和“方案”，这为我们理解翻译策略与翻译方法、翻译技巧的关系提供了帮助。从根本上讲，翻译策略是由宏观理论加上翻译实践的归纳、整合，使之范畴化、概念化，并随着宏观理论的发展和实践经验的积累而发展。同宏观翻译理论相比较，翻译策略更具实践性。它既接受宏观理论的指导，同时也接受具体翻译操作的检验。由此来看，翻译策略是联系宏观理论与具体操作的纽带。
从译者对源语(中国)文化和译入语(外国)文化的不同态度出发，翻译策略可分为异化和归化两类。所谓“异化”，是指“打破目的语的规范而保留原文的某些异域语言特色的翻译策略”；
[2]所谓“归化”，是指“采用透明、流畅的风格以尽可能减少译语读者对外语文本的生疏感的翻译策略”。[3]异化策略追求“原文作者取向”，要求翻译尽量考虑源语文化；
归化策略则是恰恰相反，即追求“译文接受者取向”，要求翻译尽量考虑译入语文化。早在1813年，德国翻译学家施莱尔马赫在其写作的《论翻译的方法》中，就已经提出了“异化/归化”的翻译思想。随后，美国翻译学家劳伦斯·韦努蒂正式提出“异化”与“归化”的名称。他指出，翻译中的异化要向源语文化靠拢，而归化则是要以译入语文化为归宿。在研究看来，把翻译策略划分为“异化”和“归化”两类，并不意味两者是绝对的、非此即彼的，即“异化”和“归化”都是相对的概念。
在跨文化传播语境下，武术翻译的异化与归化同时存在。选用异化作为武术翻译策略之一，就是要保持中华文化中不同于西方文化的固有的内涵与外显形态。这是因为，运用异化策略去翻译武术术语及理论，更有利于维护文化原生态，树立中国武术的文化身份，从而促进中国文化赢得文化身份认同。而选用归化作为武术翻译另一策略，主要是考虑西方受众的接受。我们知道，武术的跨文化传播旨归是接受，而中西文化存在巨大差异，再加上武术语言或文字的特殊性(民族性、人文性等文化特性)，以目的语为归宿的归化策略，自然不可或缺。总之，如果选用异化策略，武术翻译具有更好的充分性，而如果选用归化策略，武术翻译则具有更好的可接受性。在翻译实践中，具体是采用归化策略还是异化策略，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翻译与文化密切相关，所以，从根本上讲，武术翻译“异化”与“归化”的选用，是一个文化问题，并不存在所谓的“是非”问题。需要说明的是，从中国文化“走出去”意义上讲，保存源语文化的特质与本真是“走出去”的内在需求，正是因为对源语文化的好奇与冲动拉动着跨文化传播的发生。因此，武术的跨文化传播，理应注重武术和文化的“差异性”，翻译要为西方文化带来“异域强调”，以促进中外文化交流。所以，在武术翻译活动中，异化翻译策略是第一选择。当然，也绝不可忽视归化的价值和意义，要避免翻译一味地为保持民族特色而不去顾忌译入语文化的极端思想。由是观之，武术翻译应坚持异化为主的翻译策略，但同时要充分发挥归化策略的积极作用，即避免翻译策略选用的简单化、绝对化。
理论的建树与方法论的建立是统一的。[4]不存在没有方法的理论，也不存在没有理论的方法。表现在翻译领域，翻译方法就是翻译理论在翻译实践上的一种投射。
某种“翻译策略”的实施具体表现在某些特定的“翻译方法”的选用上。何谓“翻译方法”？“方法”，在现代汉语词典(增补版)中，被解释为“解决思想、说话、行动等问题的门路、程序”[5]；
在互动百科中，一般是指“为达到某种目的而采取的途径、步骤、手段等”。[6]“方法”与“策略”联系紧密，选用某种“方法”不是任意的，而是需要基于特定的原则或方案，也就是要基于具体的“翻译策略”。可见，“方法”是属于“策略”之下的一个范畴。据此，“翻译方法”可以推演为“在翻译活动中，依据具体的翻译策略，为实现翻译目的所采取的特定的途径、步骤、手段等。”显然，“翻译方法”接受“翻译策略”的支配和调节，是一个相对微观、相对具体的概念。
翻译方法是实现语言顺畅转换的重要手段，它的选用一定要依据具体的翻译策略：异化策略下的翻译方法常用的有直译法、音译法、零翻译、逐词翻译等，虽各有不同，但都是源语文化取向；
归化策略下的翻译方法常用的有意译法、仿译法、改译法、创译法等，同样是各有不同，但均是译入语文化取向。考虑实际需要，研究只对着重选用的翻译方法进行介绍，比如直译法、音译法、意译法等等。
直译，是“依源语文本的字面翻译，逐字逐词译之，且字句次第不更动”，[7]是典型的异化方法。我们知道，语言与文化关系密切，任一民族语言的构成和表达习惯及方式均由本民族文化所决定。[8]鉴于此，在中华传统文化影响下，武术形成了大量的深蕴民族特色的武术术语，在跨文化传播语境下，为保持中国武术的民族特性，“直译法”理应成为武术翻译的首选方法。
同直译法一样，音译法是异化策略下的另一种常见的翻译方法。音译法备受我国翻译学界的关注，它可有效解决汉语文化负载词的译介难题，尤其是目标语缺乏对应的词汇概念。所谓“音译”，就是指“把一种语言的文字符号用另一种语言中与它发音相同或相近的文字符号表示出来的方法”[9]。翻译发生于异质文化之间，而“所有文化都有其专属的文化专有词汇和短语”，语言文化的不可译性也就不可避免，音译作用于此类词汇和短语，具有明显的身份优势。同样，武术作为中华民族独有，在西方语境中必然缺乏相应的术语对应词汇，所以，中国武术的翻译实践离不开音译。当然，音译的使用同样是武术翻译必须要认真考虑的一个实践难题。在跨文化传播语境下，音译显然可以保留民族文化的一些特有概念和词汇，有利于跨文化传播与交流，然而，若不加以规范，滥用音译，则会严重影响译文质量，也就不利于异质文化间的理解与沟通。因此，使用音译要慎之又慎。
音译具有身份优势，而意译则是易于理解。意译只是根据原文的大意进行翻译，并不是逐字逐句的翻译。也就是说，为使译文能够正确的表达原文内容，意译可以改变或转换原文形式。从这个层面上理解，意译是对源语信息内容的忠实，强调源语信息的完整传达，并不拘束于文本形式的对等。同直译相比较，意译追求更多的是译语的“可接受性”。在中国武术的翻译活动中，意译通过以目标语的习惯加以转换，使译介出来的对应语更具“可接受性”，显然会促进理解。因此，意译法是武术翻译活动中不可或缺的基本方法，使得这一具有东方特色的身体行为在与西方文化对话中获得理解，并促进融合。
概言之，直译、音译和意译都是为了解决武术翻译中的实际问题，各有侧重，共同为中国武术的跨文化传播活动服务，选用何种方法取决于跨文化传播的需要和源语的特点、风格。需要解释的是，“翻译方法”表达的是一种“翻译中的概括的处理方式，而非具体的、局部的处理方法”。
翻译技巧与翻译方法往往是“如影随形”。为达到理想的翻译效果，还需要配以某些具体的、特定的翻译技巧。相对于“翻译方法”而言，“翻译技巧”更为微观、更为局部。选用哪种“技巧”不是任意的，而是要依据具体的译介对象。比如，武术拳名文化信息量丰富且独具民族特色，单纯的进行语言方面的处理或者对应词汇的简单转换显然不够，为提高西方受众的理解度，在翻译技巧上必要的文字注解不可或缺；
武术器械名称丰富而典雅，形制各异，为增强译入语(英译)受众的认知能力，在翻译技巧上可以尝试图像注解的表达方式，即在译语之后附有相应器械图片和简短的文字说明，形象生动的展现器械的完整形态；
等等。简单来说，翻译技巧作用于文本的语言层面，对于翻译方法具有明显补充和解释功能。
毫无疑问，恰当的翻译技巧可以帮助译介活动近乎完美。在源语(汉语)语言中，有些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前提，无须刻意表现，而在译入语语言中，却是很有必要在译语中表现出来，甚至要加以强调。因此，在武术翻译实践中，微观的、局部的的处理就显得尤为重要，即采取文字注解、图像注解、适度释义等操作技巧，转换或解释源语信息或意义，从而促进目的语(英译)受众的接受，促进中国武术的跨文化传播与融合。
人类共性使翻译成为可能。武术的跨文化传播离不开武术的翻译，翻译并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语言转换行为，而是异质文化间的对话，需要武术翻译的理论化和标准化。武术的翻译实践一旦混乱，跨文化行动也就无法统一，传播便乏力，甚至失效。显然，构建武术翻译的基本理论体系具有重要的基础性意义。在尚无统一标准的前提下，研究对此进行初步的尝试，意在举一反三，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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