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淙 康晓东 郑冬云
（1.广州市公安局白云区分局，广东 广州510400；
2.广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广东 广州510400）
1.1 简要案情
某年8 月下旬下午13 时许，在广州市某公园湖面发现一黑色塑料袋漂浮在水面，塑料袋的一角漏出一条婴儿腿，袋内装有一具腐败的婴儿尸体。经查阅最近7 天湖面平均水温约为29℃。
1.2 尸体检验
体表检验：尸体被三层规格为36cm×56cm的黑色垃圾袋包裹，右下肢外露，打开见尸体赤裸，背部被一卫生巾纵向覆盖。
尸体高度腐败，死者为男性，新生儿，发育成熟，尸长53.0cm，体重3.0kg。头面部变形，双侧睑、球结膜未见异常，角膜重度混浊。口唇粘膜未见损伤。头皮完整，未见损伤。右颈部见一大小为0.9cm×0.8cm 的皮内出血。腹部皮肤呈污绿色。肚脐处连有一小段脐带，脐带近腹部皮肤处离断，断端较整齐，有生活反应。背部部分皮肤、软组织腐败液化。右背部至右腋窝处翻动后见一挫裂创，大小为9.0cm×3.5cm，深达肌层，创口无生活反应。
解剖检验：囟门粘膜完全腐败，颅骨沿骨缝分离，无骨折。脑组织完全腐败液化。颈部肌肉无出血。喉头见一压缩紧实的纸巾团，大小为2.8cm×2.4cm×2.5cm，完全堵塞喉口。各胸、腹腔脏器均发育完整，呈腐败状，未见明显损伤。胃内空虚。四肢肌肉腐败，长骨无骨折。
病理组织学检验：肺组织自溶，组织结构不清。
药（毒）物检验：未检出常见毒（药）物及其代谢成分。
硅藻检验：肺组织、肝组织内检出少量硅藻。
牙新生线、新生环检验：检出牙新生线7.16µm，检出牙新生环5.22µm。
杀婴案件的法医学鉴定包括活产鉴定和死因鉴定。本案例中，死者尸体腐败，传统肺及胃肠浮扬实验现实意义不大，病理组织学检验显示肺组织结构不清不能证实是否为活产。因此牙新生线是高度腐败婴儿尸体活产鉴别的唯一方法［1］。牙新生线位置一般从牙釉质与牙本质结合处向外三分之一位置始，可至釉质表面，在牙齿纵切面上呈现条线状，在水平切面上呈现环状［2］。牙齿新生线、新生环仅存在于活产婴儿的乳牙中，而且分娩方式不同其厚度也不同［3］。本案例取乳牙检出牙新生线与牙新生环，结合婴儿尸长53.0cm，体重3.0kg，发育成熟，脐带断端较整齐，有生活反应，可判断出死者符合足月活产。本案例死者肺组织、肝组织内检出少量硅藻。只是单独的从尸体的肺内检出少量硅藻，不能证明该尸体为溺水死亡［4］。结合尸表见创口，皮肤、软组织及部分腹膜后脏器腐败自溶，推断肺、肝组织中的硅藻符合污染所致，可排除溺水死亡。死者右侧颈部见皮内出血，喉头见压缩紧实异物，完全堵塞喉口，存在导致机械性外力压迫颈部、异物阻塞呼吸道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可能。
此外死亡时间的推断，有利于明确死者身份，为划定嫌疑人范围提供侦查方向。依据水中可上浮尸体腐败分期及描述可知，漂浮早期表现为腹部尸斑、肿胀，有明显腐败气味等；
漂浮腐败早期表现为肛门有黄色液体渗出，肠管处肛门膨出，腹部皮肤变色，后肢变色，肢体末端脱落等。本案例中新生儿死者被三层黑色塑料袋包裹抛尸水中，影响死亡时间推断因素较多，死亡时间推断有一定难度。死者有明显腐败气味，腹部皮肤已变色，而肢体未脱离，在水中可上浮，因此尸体腐败分期介于漂浮早期与漂浮腐败早期之间。查阅水中尸体腐败各阶段所需累计度日，结合现场近7 日水温为29℃，计算出漂浮早期死亡时间为3 天，漂浮腐败早期死亡时间为5 天［5］。综合推断出死者死亡时间约4天。
后期利用监控踪迹抓获嫌疑人黄某(女，18岁，未婚，婴儿母亲，小学文化，工厂工人)，据黄某供述，其于19 日凌晨2 时许在出租屋厕所产下婴儿，在卫生间将纸巾压成团状塞入婴儿喉部，约5min后，婴儿心跳停止。于19日傍晚7 时许，抛尸于湖中。死亡时间符合以上推断。
杀婴案件中，婴儿尸体多为新鲜尸体，国内报道新生儿的死亡原因多为机械性窒息死亡［6］，18 岁以下未婚父母杀婴行为也较为常见［7］。对于腐败婴儿尸体的法医学鉴定，要充分利用新鲜婴儿尸体检验得出的一般规律，既要重视法医学体表、解剖检验，也要重视实验室的进一步检验，结合现场勘查情况综合分析以期得出准确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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